只见皇帝起身后,展颜而笑:“说到定制,朕也有意见要说一说。”
……
“曾记得卓吾公在《与焦漪园太史书》中曾言,盖意见太多,窠臼遂定,虽真师真友将如之何哉。”
“我的意见同样不少,还是不说了罢。”
何心隐蹲在墓前,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香插进土里。
李贽对于何心隐的推脱,没有轻易放过。
他上前一步,继续追问道:“夫山公,我这一问非止好奇而问,亦是问道。”
“夫山公若是不愿与我讲道,又如何忍心见我因纵放逃犯被论罪?”
一旁的耿定向见李贽不依不饶,默默避开身子,假装出神。
他与李贽是在送何心隐。
当然,说护送或许准确一点,毕竟有为何心隐开道的意思。
想在巡抚衙门以及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想跑,没点关系是不可能的。
就像何心隐当初利用蓝道行算计严嵩的事败露时,被严嵩余党追索一样,若是没有徐阶护着,他也逃不出顺天府。
眼下摸了皇帝的虎须,想从容离去,自然也离不得“朋友”的帮助。
徐阶肯定指望不上,但好赖何心隐朋友多,什么胡宗宪、程学博、罗汝芳、王世贞都是朋友,当然,耿定向与李贽也算在其中。
何心隐闻言笑了笑,他起身拜了三下,而后才回道:“卓吾公不向皇帝请罪,不就不会被论罪了?”
他与李贽是第一次见面,此前只不过有些书信来往。
但在得知耿定向要来护送何心隐后,李贽非要跟来。
跟来也就罢了,还声称事后要向皇帝请罪。
李贽摇了摇头:“虽说夫山公乃我之半师,但陛下亦是我道友,如今不能两全,也只能甘愿请罪。”
李贽推崇何心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仅在与友人交谈时力陈其为“见龙”、“世之贤人君子”,甚至撰文夸何心隐是“为上九之大人也”。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崇敬,他才会非要跟着耿定向前来护送一程。
何心隐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是撑着膝盖缓缓站起来。
他看向李贽,神情感慨叹息一声:“世人都说李卓吾做了皇帝近臣后,便失了锐气。”
“如今亲见,分明仍旧是恩怨分明。”
李贽就静静看着何心隐,等着他的回答。
而这一次,何心隐也没有再推脱。
他顿了顿,肃然回道:“我承认皇帝这些年做得不差,我也并非是故意与他为难。”
何心隐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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