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洲没回应,眼神像一口老井,无风无波,藏着深不见底的秘密。
这一顿饭,无人吃饱,却仿佛各自消化了太多沉重的东西。
江家书房在主楼东侧,隔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外人鲜少涉足。推门进去,是厚重的檀木香与藏书陈年的灰尘味混合出的沉香,四面书墙遮掩了夜色,仿佛一脚踏入了另一个时间缓慢流动的世界。
壁炉燃着火,橘红的光影在江敬洲的面庞上跳跃,让他那张历经风霜的脸上平添几分晦暗莫测。他坐在靠窗的皮质单人沙发里,身旁的圆几上摆着一壶老茶,茶烟袅袅升腾,与他那双锐利的眼眸一同沉入夜幕深处。
江砚沉走进来时脚步极轻,黑色衬衫配灰西裤,整个人如同夜色凝结成形,神情沉静得近乎冷漠。
“坐。”江敬洲不抬眼,声音干涩却有力度。
江砚沉缓缓落座,随手取起茶杯,指尖拢住杯沿,未喝,只是静静地问:“这么晚了,父亲叫我过来,是为了夏家的事?”
“她回来了,你知道的。”江敬洲终于抬眼,深褐色的眼睛像是积了年轮的老树,藏着算计也藏着耐心,“她愿意配合,知进退,是个好姑娘。”
“那又如何?”江砚沉将杯子放下,微微一笑,嘴角冷意未散,“同母异父的meimei,婚姻只是形式,交换的筹码您可准备好了?”
江敬洲眼中划过一丝不悦:“你年纪不小了,江氏迟早要稳定军心。你名义上是江家的继承人,却一直没有婚配,集团里那些老家伙早就心怀不轨,夏家肯放出这步棋,是给你机会,也是给我台阶。”
他顿了顿,像是试图将语气柔和,却更显压迫,“你母亲……她心气太高,注定成不了大事。你不一样,你是我选中的。”
江砚沉垂眸,语气低缓:“那父亲想要的,是一个儿子,还是一个棋子?
”
这句话让空气骤然冷了几分,壁炉的火噼啪作响,江敬洲脸色依旧波澜不惊,却握紧了拐杖的手柄。“砚沉,”他轻叹,话锋陡然转柔,“你从小就聪明,我不怕你有野心,只怕你太多情。”
江砚沉似笑非笑:“情?我若有情,当年母亲走的时候,您又做了什么?”
这一句,不轻不重,却锋利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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