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伍煒就已经离开了,周远洋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回到那些圈子,也提不起什么劲头来。
那段时间,周远洋也通过学校的安排去附属医院见习了十天,他没有任何实操经验,进了医院之后连液体瓶也不会换,只是跟在外科医生和护士的屁股后面转来转去,小心不要让自己挡到别人的路。后来他找到几件能做的事,看吊瓶的标籤,盯着呼叫灯,提醒护士们哪个床位的病人该换吊瓶或者该换药了。有时候太间,他就去帮忙倒垃圾。
即使以后做了外科医生,工作也许就是如此乏味。原本觉得例行公事的实习,拿到盖章档带回给学校就可以交差,但到他实习结束的前一天晚上,外科突然送进来一位病人,因为情况太糟糕,所以被安排在原本他住不起的私人房间内。等周远洋注意到这个病人的时候,他发现没有医生去查房,也没有护士去关照家属,也许大家能做的事情都做过了。他站在门口,听到的只有压抑的哭声。
门虚掩着,他轻敲,推门进去,门廊处的地面上有两个带血的纸团,他不知道是该捡起来还是踢开就好。有人哭着,还低声地念叨着什么,周远洋闻到一股又甜又腥的味道,让人感觉有点反胃,这气味竟然没有被消毒水的强烈气味盖住。
「请问......」他穿过门廊,正准备开口,却被床上的那一幕惊得停在原地。
一个男人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是因为本就肥胖还是浮肿,看起来像一条死肉一动不动。仔细看看,其实他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但是伴随着每次呼吸,他的耳朵、鼻子和嘴巴都在汩汩地冒出血流——原来那是血液的甜腥味。那男人的呼吸声听起来像气阀漏了气,呼出的时候又被污水堵住,发出滋滋地哑鸣。
一个女人——应该是那男人的妻子,她一边哭一边撕下卷筒纸去吸收那些血跡。很快,她手里那张纸就被浸透了。她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句子,然后把纸团扔进附近的垃圾桶。
那垃圾桶已经满了。纸团滚了一地。
男人看到周远洋进门,他突然有了反应,睁大着眼睛,好像要对他说什么但被噎了回去,没能发出声音。更多的血和痰从他口中涌出......女人突然大喊,「谁来救救他,救救他啊!」
周远洋转身衝出病房,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外科病室的楼下。阳光刺眼,他发现自己在发抖。
「你要习惯这种情况啊,以后做了医生,每天都会遇到这样救不活的病人,」后来护士长对他说,「他酒后驾驶,出这么严重的车祸,没得治,我们也只能放弃,毕竟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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