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回学校交上了实习报告,他突然下坠到不能再下坠的程度,第一次在教室里,他恐慌发作,被同学送到了医务室。他开始逃过能逃的每一节课,实验和作业都没有去做了,和他一组的同学一直向老师抱怨,他也无动于衷。
他只是突然发现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对他来说,救死扶伤是个太高级的偽命题,作为医学生,这个使命被教导过太多次,以至于都失去了对这四个字真实的把握。当那个垂死的人躺在他面前时,他才意识到什么叫做「死」和「伤」。也许恐惧和怜悯可以通过练习去收敛,但他真切明白医学生不是靠他考了满分的《医用高等数学》就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他知道他在学习的东西,不是他的使命。
这不是他的使命。
而真正的使命是什么?意义又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再也受不了这种被规划好的生活了。
喝啤酒、听音乐,新交的朋友。他这么期待过大学生活,但实际上这些东西只是生活里最微小的一角。只有这些,他的生活仍是失重的,每天起床去教室上课,翻开一本奇厚无比的专业课书,在上面用不同顏色的记号笔打勾,之后端着不锈钢托盘,出现在食堂,听几个男同学交换係里女生的八卦,放假的时候约几个同学去酒吧看球。
就这样到毕业,然后进入一家不错的医院度过实习期,工作几年,然后就可以进入继父的私立医院执刀。如果足够顺利,他会很快结婚,有孩子,然后......然后就是这样。
「我的中年危机是不是来的有点早了?」他有时候这么苦笑着问自己。
或者是不是他的危机来得太晚了?因为他已经错失了很多选择的机会。在他现在的生活里,那些曾经确定无比的东西都变成了虚幻的泡泡,光是想一想自己头发花白,端着茶杯坐在办公室里的画面,他就觉得呼吸困难。
「这是很多人都梦想的生活。」母亲曾这么对他说。
但他不确定这个梦想有没有那么好。现在唯一确定的东西是他知道他还喜欢着李泽靖,他很高兴他们的关係能更进一步——不是名义上的关係,而是真正的亲近和交心。但是他也知道,他自己的状态不适合和他在一起,现在的自己是个会把所有人拖垮的黑洞......
周远洋放下扫帚,脱下那双白色的棉线手套,放回储物柜里。空气中的雾气正在散去,要开饭了,几个从厨房出来的同好和他打招呼,她们在讨论要不要下山採购物资的事情。
「我把清单发你手机上喔。」
一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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