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终,其间为半息。
雨势持稳,鼻嗅血腥渐浓,水腥化去,土腥极淡,此后再刺者未再回返,亦未见帮凶。”
裴液沉默一会儿,再次向后翻去,是末尾的两行字迹。
卷后按·三月十一答台里问:
“我所知感一切皆录入其中,无录即无感;帘外何事不知,我不可能追出那道帘子。刺者形貌我已另录,我再说一遍,这案子我独自负责,你们要查誊抄了另立案项,别再问了。
卷后按·三月二十九巡检自补:
“此案无结,我行我事,鹤印放这里了,移交他人吧。”
裴液定了好一会儿,缓缓合上这卷案宗,把那些陈旧的字迹也重新装回了二十年前。
其实他同样皱眉第一条对应的台里询问——如果一位鹤检将一切谈话细节与五感变化都不厌其繁地录入,却在最关键的一刻只以几行结束,当然是因为那就已是他所能捕捉到的所有感受。
裴液现在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个什么地方,麒麟之律下众生皆凡,在这样的大内禁地,在明月宫之前,越沐舟抱剑坐在阶前,本来就不该有任何人能踏入这座宫殿。
裴液正是在这时想起了进入幻楼前,谢穿堂拿给他的那页【奇蛟】贺长歌的供词。
“……那是个春天的雨夜,木土壤都很软暖,贺乌剑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
‘我办了件事,长歌。’贺乌剑脱去了衣服,低头处理着肌骨间那道剑伤,声音一如既往地冷,却是从未有过的肃重,‘我得走了。’
贺长歌那时怔然地披着睡衾起来,什么都还没准备好,只下意识去看那道血伤——十分笔直,不算深,也不在要害……但下一刻他悚了下意识到,这剑只要再左倾一个十度的斜角,贯穿的就是父亲的心脏。”
【四水修蛇】贺乌剑,这位名列鹤榜、天下顶尖的谒阙,接下了这项差事。
他用了不知什么手段越过殿门、越过阶上剑客的感知突兀出现在皇后的寝殿中,把预演了成千上万遍的一切做得迅速而极限,一剑刺出已掠在窗口。
而那位越姓剑客的反应和速度确实如传言般鬼魅,不知他如何反应过来掠入殿里,死亡的预感一霎临近,只电光石火的一个照面,已给他留了一道几乎致命的剑伤。
越沐舟在那一刻不会把目光聚焦在刺客身上,无论他在帘后如何消失,甚至只是龟息在那里,越沐舟都不会离开皇后半步。
裴液怔怔坐在阶前想了一会儿,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仿佛就近在眼前,他鼻翼翕动了一下,偏眸望去,一切的黯淡枯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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