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笑扬长而去。半空中那块玉石穿过三年时间,砸在今夜的他身上。
……
赵蘅躺在床上悠悠醒来,睁眼时仍觉得浑身虚软,似沉梦初醒。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认出这是红菱的屋子,想张口叫红菱,发现张不开嘴。忍着晕眩从床上慢慢坐起,这时她看见对面屋子角落坐着一个人。
傅玉行垂着头坐在地上,像沙漠里一根埋在土中毫无生命的树根,僵死不动。
“你坐在那里干什么?”她发出声音,角落里的人这才仿佛被惊动,一点一点活过来,抬起头,像隔了千年才听到这第一个声音。
赵蘅才看见,他那张脸泛着纸一样的白青,连脸上紫青的血管也细微可见。
半天,他才说出一句话:“你没事了吗?”声音仿佛从喉咙底刮出来一样嘶哑。
赵蘅下腹处还有些疼,但大体已不要紧,只是身体还十分沉重,只能轻轻摇摇头。
傅玉行从地上站起来,他的眼睛定在她身上,小心到像接近一个一不小心就会在眼前碎裂的幻觉。他在床前站定了,就这么盯着她,慢慢喘着气。
此刻她就这样坐在他面前,活生生的。身上每一寸都是活的,不再是昨天的青白和僵直。她闭眼的时候时间就不在了,现在时间重新为她流动起来,流动在她的眼角、睫毛、发梢,每一个轻微的呼吸。
傅玉行想伸出手,去感受那呼吸的小小的漩涡,却察觉到自己指尖在止不住发抖。
身体每一寸都绷到发抖,有什么东西在争先恐后往外挣脱。巨大的失而复得带来的不是喜悦,是身上一寸一寸的疼痛,疼到连心都发软,疼到尽头时,生出一种恐惧。
如果失去她……该怎么办?
那天之后,赵蘅隐约觉得有什么变化在傅玉行心底悄然发生。
他别的事情也不做了,每日抄方、采药、替她诊脉、熬药,守着她一步不走。她问他那晚是从哪里买的药,傅玉行从来也不说什么。
她不必知道那晚他跪在台阶下磕了多少个头,用此生全部的虔诚和忏悔去乞求一个老人的原谅和赐药。
当赵蘅又谈起恢复之后到某地寻找药源,傅玉行也再不像从前那样接话。
他在她面前坐下,忽然道:“大嫂。”
赵蘅被他看得莫名:“嗯。”
“我准备不干了。”
“什么?”
“我不打算再从医了。”
“……什么?”
“如今刘凤褚紧追不放,我们迟早也走投无路。宣州药行这趟浑水不要再掺和了,也不是非要干药铺这个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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