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贬谪去了惠州。
而在苏迈动身的时候,苏轼刚刚接到朝廷的圣旨,这一次要坐船出海去儋州了。
苏允落泪道:“大兄你不陪着叔父前去儋州,先来我这边是为何?”
苏迈亦是落泪道:“阿爹从某个友人处得知居正你的下落,非要让愚兄将这些年写的东西给你送过来。”
说着苏迈拿出用油纸紧紧包裹的包裹,苏允赶紧拿刀子切割开来,里面厚厚的一沓诗词,以及一大沓写给自己的书信。
苏允打开最新的一封信,苏轼那清秀流畅、自然洒脱的字映入眼帘:
【子允吾侄如晤:
惠州江声夜夜入枕,偶见竹影穿窗,恍惚犹是黄州光景。
彼时汝方弱冠,时常摹写《汉书》,墨污襟袖而笑盈庭树。
今案头《汉书》旧卷,犹存汝稚笔圈点,展卷如见少年眉目。
去岁闻东江潮信,惊涛裂岸时忽得汝讯。朝云抚琴,弦断三迭;季常策马,霜满孤山。
世人皆言汝负狂名,独吾见青枫浦上,犹有白鹭栖于寒枝——逆鳞之举,岂非痛极而鸣耶?
昔韩退之谏迎佛骨,柳子厚赋囚山篇,皆以赤心触天威。
汝今蹈此险径,恐是见民生疾苦,肝胆沸煎难抑耳。
吾谪居惠州,亦垦荒三亩,新酿“雪堂春“酒熟,窖藏以待汝归。
岭南瘴疠之地,瘿瓢挂杖,啖荔三百,反觉形骸愈轻。
昔陶元亮云“刑天舞干戚“,今吾辈放逐江湖,犹可对月长歌,此非天赐逍遥乎?
闻汝幽系囹圄,夜梦常返临皋亭。忆元丰三年长江畔,汝醉倚舟,诵“时逢空军吾不悔,但愿畅饮阿回汤“,如今思来,亦是忍俊不禁。
又忽而忆起,汝曾诵“九死南荒吾不恨“,当时戏言,岂料竟成谶语?
然苏氏子孙,宁折勿弯,纵使零落成泥,犹有墨香透纸——汝在逃离汴京时候所书,已传抄江南士林矣。
今遣迈儿携蜀中陈皮、峨眉雪芽往探。西北苦寒,可煎茶暖身。
春蚕到死,丝方尽否?吾待霜鬓再逢日,与汝共棹赤壁孤舟,听江上清风作答。
叔轼顿首!
元祐五年春于惠州。】
苏允捧着叔父的书信,泪水模糊了双眼,过往与苏轼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浮现。
苏轼那豁达乐观的身影,以及对自己的谆谆教诲,此刻都化作无尽的思念与愧疚。
苏迈在一旁看着苏允,心中亦是酸涩,轻声说道:“阿爹虽历经磨难,却从未有过丝毫抱怨,每到一处,皆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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