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时,这一方小天地便抵挡了日光,仅剩下冬季的几缕冷风,将里头闷燥的人体温度吹散一些。乔一帆神智已经恢复大半的清明,恍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又都做了些什么,这些小家子气的情绪往日里不过雁过留痕,在方才却变成教自己溃逃的洪水猛兽。而邱非将他那些蜷积起来的灰尘波扫了几下,胸闷气短的症状倒是缓解不少,再绷着脸说些甜言软语,哄得人骨头都松懒。那几束刺眼的光线已经全数遮蔽,邱非那张端方的脸蛋同他一起置在帘后的阴影里,乔一帆翻身,顶着后者略有些惊异的眼神笑了笑。
乔一帆不复方才的惫懒,岔开的双腿带着暗示意味,因为起身的动作而在对方的臀腿上摩挲了一个来回:“陛下,漏出来了。”
邱非牙根又开始泛痒,乔一帆没等他回话,特意用一副不堪攀折的模样撩闲:“地坤雨露期有数天之久,邱郎可否再帮帮我。”
床榻最外层的纱帘如数散下,布成灰蒙蒙的一片,邱非揽着他的腰起身,繁丽的绣帘上刺着一副波涛汹涌的观海图,布帘顺着晃动与微风的挑惹粼粼波动,好似新一轮的潮起。乔一帆的手伤半周前终于好了个全,且他相当懂得恃宠而骄,串通御医欺瞒圣上,只想看小皇帝疼人会是什么样。他越来越坏了,但邱非仍然是君子,对他坑蒙拐骗的路数照单全收,那些刻意放大的、自怨自艾的小情绪也被妥帖照料,这很好。
他们两个之间,分明邱非是更为嗜好甜食的那个。乔一帆喘了口气,去追他薄而温热的唇瓣,意识到甜食实在有些腻牙。
但的确美味。
【番外一完】
所谓“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宫奴大都难与家人相见,延喜自是其中之一。今夜帝后宴请群臣,太极殿丝竹长鸣,轩榭廊道彩灯通昼。然而同往年那些非要将朝臣亲眷扣在宫中通宵达旦纵乐的宴席不同,晚膳自申时始,酉时便走完了庆词与献礼的冗长仪式。帝王陪几位重臣饮过酒,耳朵尖红了大半,十足不胜酒力,戌时一刻便自请离席,留禀笔大监同几位尚宫延宾,又教客人随意行走即可,不必在此间衔撑至啼晓,毕竟宫中膳食再是鲜罕,今夜里也未必比各家屋中团圆来得香。往年通宵达旦的礼宴骤然走到后半程,宾客又各自离席,便空出一批运气极好、早早下职的宫婢内监,延喜亦是其一。
他自去年孟冬时方通过选拔,拨入宫掖,今夜是头一次过年时与家人分隔两地,难免心中怅恨,好在早早下岗,正打算回配房安寝。一迈进西六宫便能撞见御花园,而那宽敞的苑囿内竟然窝缩着两道漆黑的人影。延喜吓了一跳,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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