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他,道:“你心不静,何事烦扰?”
李忘生喉结微动,却又抿紧唇,片刻后才道:“……无事。”
“说谎。”谢云流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瞧他,“一头虚汗,神思恍惚,忘生,你素来不会撒谎,有何事想瞒我?”
李忘生被他盯得心浮气躁,置于膝头的双手不自觉攥紧掌下布料,目光闪躲:“我、我……有些热。”
话音未落,额头忽然一暖,李忘生浑身轻颤,下意识伸手去拉谢云流按在他额头的手掌,抬眼对上他严肃的神色时,又讪讪然收回手,道:“我……”
“是有些热。”谢云流收回手,顺手拉过他手掌切脉,“许是下午洗澡时着凉了。”言罢却又皱眉:虽说李忘生如今记忆回退到少年时期,身体却是成年人,功力又比他深厚,本该寒暑不侵,怎会那么容易受风?
莫非是为他引渡毒血的时候,沾染了毒性?
指下脉象的确浮躁难安,真气躁动,与毒性发作时相仿,思及此,谢云流眉头皱的更紧,干脆将人一把拉起,推到寒石床前:“你应是染上火毒了,今晚睡此处。”
寒石床的寒气能有效镇压毒性,只是沾染些许的话,轻易便能压制。
“火毒?”
“你下午为我驱散的那毒。”谢云流边说边将人按坐在床上,自己也脱靴上去,推着李忘生的肩头让他躺下:“睡一觉就好了。”
李忘生被他连推带压,眨眼已躺在石床上,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我睡此处,师兄睡哪儿?”
“石床宽阔,睡下你我二人足以。”谢云流也在他身侧躺下,道,“这床能压制火毒,免受其扰,等你心静下来,再行运功。”
李忘生低低“嗯”了一声,察觉他在不远处躺下,薄唇紧抿,身体僵硬。
是火毒之故吗?
可他体内的燥意为何不见丝毫减缓,反而愈演愈烈?
身侧之人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提高,两人身体明明未曾相贴,李忘生却仿佛感受到了师兄温热的体温隐隐传来,炙烧着他半边身躯,心脏亦被灼热炙得阵阵紧缩,怦然不歇,比先前跳的还要激烈。
——我或许是真的病了。
李忘生悄然将身体蜷起,想要抵抗那漫涌而来的燥意,可燥意来源就在身侧,与他同榻而眠,哪里抵抗得了?
他悄然看向平躺在不远处的谢云流,心底忽然生出几分委屈与渴望来。
——以往我生病时,师兄都会亲手给我煮甜汤,抱我同睡,何曾如此遥远?
——就算没有甜汤,抱抱总可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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