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向对面时,李忘生却不自觉又盯着谢云流俊美的面容渐渐出神,心旌神摇片刻,忽而又惭怍垂首,只觉心如擂鼓,怦然不歇。可视线却又不自觉想要望向对方,无论如何都看不够一般。
——道心不稳,愧对三清。
艰难将视线从谢云流身上移开,李忘生不敢再看,干脆侧过身闭上眼默诵经文。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冲,其用不穷。
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辩若讷。
躁胜寒,静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然而心不静,如何清静?
太极气劲自身下隐隐浮现,可以往能静心濯气的气场此刻却全无用处,阴阳气劲交缠翻涌,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
先前艰难压下的燥热去而复返,李忘生竭力平心静气,阖目打坐,运行周天,脑海中却克制不住又回想起黄昏时种种。
师兄微凉的指尖触在脸颊上,一路向下游移……
呼吸乱了。
雨声由小变大,渐而瀌瀌,不出盏茶功夫,洞外已是风雨大作。风呼雨啸掩盖了洞中细微的声响,亦未能惊醒潜心打坐之人。
又一个周天运行完毕,谢云流呼出胸腔浊气,收功睁眼。
毒素驱散后,他终于能将八成内力都用于运功,收拢散逸在经脉中的真气。此刻抬手握拳,指尖攥至泛白仍未力竭,可见手脚已基本恢复如常。
总算不用再做个废人,只能被师弟背来背去,难以自控。
谢云流对此颇为满意,抬眼看向侧身坐在不远处的李忘生,火光荜拨之下,白发青年静静盘膝坐在对面,俊秀的面庞恬静淡然,被火光引得微微泛红,紧闭的双目遮去稚气,再无睁眼时的天真模样;额间太极印记隐隐透着金红色泽,微蹙的眉头给他柔和的面庞添了几分庄严肃穆,凛然不可侵犯。
是他不曾见过的青年时期的李忘生。
之前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谢云流心思不定,也很难静下心来去观他师弟如今的模样。此刻对方安然行功,他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一边看一边与记忆中的两个形象相互印证。
少时的师弟容貌比如今更偏秀丽,尚未长开的脸庞雌雄莫辨,却是少年老成,神情大多疏淡,唯独在亲近的人面前才能显出一二稚气;中年时的师弟气质沉凝,金相玉振,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之感更加鲜明,眉宇间却添了怅惘,望向他时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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