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见他面色丝毫不变,仿佛被撕开伤口往复折腾的不是他一般,忍不住问道:
“师兄,你不疼吗?”
“……小伤而已。”
谢云流从方才起就一直盯着李忘生的动作,见他专心致志运气逼毒,眼中关切之色没有丝毫作假,这几日的手忙脚乱也非刻意装出,分明便是记忆中的的少年模样。
这确实是他的师弟,那个年幼的、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师弟。
再无法自欺欺人。
谢云流心乱不已,根本顾不得那点不痛不痒的小伤,脑海中反复回想着先前种种,双眸泛红:
师弟失忆是真,十年之后瞧来也是真,所以——他与李忘生结为道侣,自然也是真。
——那我此刻算什么呢?
谢云流扪心自问,他这个守着一腔郁气、满心愤恨的十年前来客,既做不成小忘生的道侣,也做不回李掌门的师兄,仿佛误入此处的时空孤客,孑然一身,进退不得,何其难堪?
正自心乱,李忘生的询问倒将他从混乱思绪中剥离出来,他抬眼细细看着眼前青年,见他将手中布条一层层缠在自己身上,专注又认真,忽然道:“里衣撕了,你穿什么?”
李忘生正专心包扎,闻言想也不想道:“只穿外衫凑合一下吧,左右此地只有师兄和我,师兄又不是外人。”
这话说的太过理所当然,却将谢云流先前思虑的那些尽数打散——谢云忽然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与
豁然开朗:
是了,师弟从未将他当做旁人,他又何曾将师弟当做外人?
那可是李忘生啊!
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独属于他的师弟。
“师兄笑什么?”李忘生系好结后,顺手拍了拍,听到那声笑不解去看,就见眼前人眉眼微弯,向着他露出个熟悉的温柔笑容:
“说好的洗澡,你将我包成这样,如何清洗?”
“啊!”李忘生恍然,懊恼道,“我一急忘记了!”
他看了看谢云流被捆的左一条右一条的肩臂胸口,绑成这样,澡显然是搓不成了,好在逼毒之前泡了片刻,勉强也算洗过,只剩头发需要清理,想了想,道:“我替师兄洗头吧。”
“可。”谢云流并未拒绝,轻舒口气,双眼微阖,“天快黑了,你动作快些。”
说是清洗,此地没有皂角胰子等物,也只能用水打湿搓洗一二。好在两人如今勉强算得上半仙之体,倒也无甚油脂污物,濯去沾染的味道也就够了。李忘生将池中水放去大半,扶着谢云流在石椅上躺好,就着剩下的清水替他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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