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是按天理四常吗?
他家主本就性情孤怪,现下又收了一个想违背世俗的女弟子,看来是难解,难了了啊!
卫矛皱了眉,直斜眼瞥看了一眼这对师徒,见家主这般好脾气,尔后也干脆撒手不管,直舒服地躺在枕上。
庞郁清洗完双手,拿取巾架上的帛巾,把双手擦干,他听见忍冬这般离经叛道的言论,一点不悦之意都没有,还有些许得意自己能得如此慧敏的徒儿。
他竟有如鬼使神差之下,应了她,"即便我应了,小九你也随时可以反悔。旅途漫长,也未必永远都遇不上想停下来歇脚,慢慢欣赏的花。"
听大人应了,梁予馥乍然窃喜,她微倔着嘴,学着大人到另一盆干净的水清洗双手,映水照影时,她细声地说道,貌似故意只与大人一人听见:"我才不会反悔呢!大人的本领大得很,怕是我一辈子都学不尽的,我想一辈子都跟着大人。"
庞郁心中涟漪渐层渐远,眼神怔怔,却故作镇定,"那敢情好。若沿途有山,便缓慢徐行,若眼前有河,便揭竿渡河。总归我们师徒俩的习医之路,是不会孤单了。"
师徒事毕,庞郁指点她,慢慢地替卫矛的伤腿洗净抹药,又一圈圈地把卫矛的伤腿给包扎上。
被个小姑娘治伤让卫矛尴尬死了,自然催促了几句,反过来被梁予馥揶揄,"别嚎了,这才第一天呢!卫师傅。再这么嚎下去,我看还是依师父的法子,把你的嘴也缠上好了。"
卫矛脸面挂不住,自然叨叨,高声嚎痛的对着边上看着的庞大人告状,"家主,你看看,这九姑娘的性子真是越来越活泼!惹不起惹不起了!"
庞郁只是笑着看卫矛跟忍冬斗嘴,他回想刚才的谈话,只当忍冬是现下是年纪小,又缺乏亲情,所以没安全感罢了!待她年长一些,总会遇见心仪的男子,总会有婚嫁成家之想的,也会慢慢地淡忘掉对他的依赖。
有些事急不得,逼不得,自然也是不能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