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本来也没准备闹得太大。借着火把的光,衙役看那少女灰头土脸,心中兴趣已失,宁昀又给了银子,几人收了孝敬,只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了几句,便摔门而去。门外声音渐渐走远,少女起身奇道:“你倒把他们放走了。”宁昀把布浸了水递给她,低声道:“今晚所有衙役都在街上,起冲突实在不大明智,会把官军招来。我刚才出言有所冒犯,也是权宜之计。”小仆捂着肚子委委屈屈蹲在她小腿边,谢萦哦了一声,一边接过湿布擦脸,一边有些敷衍地摸了摸小仆的头,像是聊作安抚。宁昀隔着点距离站在一边,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少女只点头道:“你说得有些道理,那就这么办吧。”谢萦擦完了脸,把布料顺手一丢,很潇洒地坐回了床上,似乎已经把这件事全然抛到脑后。不请自来的主仆二人再次找到了舒服的位置躺下,谢萦顺便还不忘嘱咐了一句:“这边我不熟,你明天早上帮我买点油饼吃吧?多放点酥糖。”全城搜捕持续了一整夜,正月十六的清晨,鸡鸣照常响起。宁昀一早出门,见卖朝食的摊子已经支起,街道上却不似往日那般热闹景象。
顺城街上大多都是小商小贩,卖些梳栊竹篦、时鲜干果、头条汗巾一类,只是今日临街小铺大多没有开门,吆喝声也显得稀疏零落。街口仍有佩刀的官军在巡逻,宁昀朝远处望了望,洛阳的城门依旧紧闭,显见官府的戒严还远未结束,此时已是辰时,市井间一整天的劳作已经开始,不过过年期间,官府通常也没什么事情,仵作们只要不受传召,便能在家赋闲。宁昀推门回家时,发现小仆已不见踪影,倒是床上的女孩眉开眼笑地坐了起来,从他手中接过荷叶包:“就是这个,你给我买啦!”谢萦几口吃完了酥糖油饼,一抬头时,才发现少年正在盯着她。少女忽然愣了愣神。真是非常漂亮的一双眼睛,在清晨的阳光中,如同翡翠中最罕见的帝王绿,只是此刻面无表情,便显得愈发冰冷剔透。不过,此时仔细打量间,她忽然想起一件更加重要的事。一般来说,凡人的法力在丹田经脉之中均匀地流转,施放出来时的形式并不重要。比如同一个术士,无论画符还是施咒,效果都是一样的。但有极少的一部分人,或是天赋异禀,或是修炼已至大成境界,他们的灵气将高度凝聚在身体的某个部位之中,施放出来时往往力量惊人。比如说少林寺的无上金刚棍法,据说一个瘦条条的老和尚一棍下去可以开山裂石,那不是因为他膂力多强壮,而是因为他浑身法力都在手臂上,爆发之时自然惊人。再比如说远在北方尽头的通古斯萨满,因为常年通灵跳神,他的灵气凝聚在口唇间。点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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