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幽院夜浓。
火把灯烛将崔府照得亮如白昼,士兵们将宅院围得水泄不通,府上仆从也都被驱赶到院中进行看管,薛行野带着人进去搜查,留宁悬明待在原地,坐镇现场。
士兵搬来椅子,请宁悬明坐下。
宁悬明望着倒在地上,无人收殓的崔行俭,脑中不由浮现出对方死前所说的话。
奇怪,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原来不止外族,连在崔行俭这些交集不深,行事多在暗处的阴险之人眼中,自己于越青君而言,竟也这般重要。
且从对方的态度来看,不同于大多数人以为的越青君谋夺皇位不过是想甩掉过去,他们显然十分自信宁悬明对越青君的重要性,甚至超过宁悬明本人。
思及此,宁悬明不由在心中轻笑。
其次则是崔行俭的目的。
此人死前说出这么一番诛心之语,不外乎是为了让宁悬明对越青君警惕,对他戒备,与他离心,此后绝不能再同心。
换作别人,有越青君这样细思极恐,诡谲莫测的人在身边,哪怕睡觉睁着一只眼睛,也无法安心。
他们以己度人,认为即便是宁悬明,也绝难忍受。
一年,两年,三年……十年,迟早有一日,宁悬明会忍无可忍,直至崩溃,那时,自然也能对越青君造成重创。
宁悬明失笑摇头,看着地上人,低声喃喃:“你倒是比我更有信心。”
“可我既知道了你的目的,又怎会掉入陷阱,让你如愿。”
崔行俭到底想错了,比起外人的挑拨离间,比起虚无缥缈的未来,宁悬明更愿意接受,更愿意相信的,反而是越青君。
至少正如越青君所说,他既许诺了宁悬明,也说过会尽力做好天子,那么他就会做到。
宁悬明对此还算有信心。
既不会祸害天下,那么越青君就只祸害他一人,只不过算二人之间的私事,又有何妨。
“他说会好好做个天子,那么给人挖坑,埋线钓鱼,只为一次性牵扯出更多祸患,肃清朝野,如此,我又怎会觉得他做得有错?”
宁悬明很早之前就看在眼中,明在心里,越青君纵然明里暗里搞事不断,目的不纯,但他的所作所为,却并未真的危害江山社稷,反而在让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
前朝荒唐怠政,铲除也是理所应当,假死带走麻烦的官员,也为安定了新朝与旧臣,至少除去崔行俭这个不死心的,朝中大部分前朝旧臣已经学会乖顺,不敢搞事。
改名换姓抛却过往,同时也甩掉了臃肿累赘的前朝皇室与旧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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