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欺负后是怎样的心情?
很显然,第一次的报警并没有让坏人受到惩罚;
被打了后,她独自回的家么?独自走过这黑漆漆、冰冷的楼梯,在惨白的月光下爬到五楼?
当紫姐逍遥法外时,她又是怎样的心情回的家?
在这充满油漆味道的黑暗楼道中,叶洗砚忽然窥见她成长历程的某一瞬间。
他悲悯地想,她默默吃苦也不肯对外人讲;而更让他怜惜的是,她究竟吃了多少类似的苦,才长成现在这样敏感又独立的模样。
“哥哥?”
一声叫住了叶洗砚。
叶洗砚站在楼梯下,看到比他高出三个台阶的千岱兰。
她始终走在前面。
无论黑暗或狭窄。
“你怎么了?”千岱兰问,“是不是走累了?老小区就是这点不好……我之前看了三套房子,还没想好买不买;现在北京房价涨得太高了,我估计这沈阳的迟早也得涨,但一想到未来几年未必住在沈阳,也就一直没定下来。”
“不是,”叶洗砚说,“我只是很意外,意外你今晚还住在这里。”
“房租还没到期呢,钱都交了,再去住酒店太可惜了,”千岱兰说,“不过这里比我老家还是好多了;我家住的还是工厂分的那种房子,很小很挤,就俩房间,我爸妈睡一个,我睡另一个,我那个房间都放不下你家的那种大床……”
这样细细碎碎地说着,她用叮叮当当响的钥匙打开房门,顺手打开灯。
灯光很亮,将这房间中的一切照得亮亮堂堂。
房间不大,家具擦得平平整整,干干净净,墙上贴着一些海报和挂画,开国十大元帅,八骏图,还有十字绣的【家和万事兴】,大部分都是原房主留下的。
叶洗砚在门口脱下鞋子,发现没有拖鞋——鞋架上是千岱兰和他父母的拖鞋,最大尺码42,叶洗砚穿46码,显然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