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惹麻烦,于是决定带回来销毁。
生活回到正轨之后,她照常上下班,同事间偶有窃窃私语,简谨仪充耳不闻,时间一长,流言就渐渐消散。
马哈蒂尔上台后的1983年,华校的生存越来越艰难,学校不得已裁了一些老师,简谨仪一个人要带着五个班的华文课,工作量骤增,忙起来根本顾不上什么伤春悲秋。
马哈蒂尔是一个强硬的执政者,早期是激进的民族主义者,曾经撰写过《马来人的困境》,1982年他作为巫统主席执政马来西亚,这些年在马来西亚施行的新经济政策也曾受到他的书籍影响。
马哈蒂尔上台对于马来人的功绩和支持是毋庸置疑的,与此同时,这样的强权政治,带有着浓厚的族群霸权色彩,除了马来人遭受特例优待之外,其他种群的生存空间均受到挤压。
徐谨礼作为董教总的一员,同时也是反对党领袖,在马哈蒂尔上台后,和马华公会他们一样,均感受到严峻的压力。
马来人、华人之间的矛盾在社会间暗流涌动,教育作为上层建筑,间接性反映了这样的难行之境。
简谨仪听闻有些学校办着办着就办不下去,哪里的学校又倒闭了等等,看着坐在教室里的孩子们,担心他们年纪轻轻就没有书念,也一直关注着教育界的动向。
分手后她好像一下子就忙碌了起来,也可能是忙起来才没有时间去想他,便不会那么难过。
她经常看报,有时能在报纸上看见关于徐谨礼的采访报导,采访者提及他之前说过的女友,问他进展如何,徐谨礼说个人隐私不方便告知,没有细说。
他们分手之后,果然如他所说,没有丝毫能够再相遇的机会。
细想来,每一次见面都是徐谨礼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而简谨仪并不像他那样,能轻易跨过那条界限,走到他身边去。
这时她才看清,啊,原来他们曾经那么容易在一起,是因为他们跨过了那么多对于平常家庭来说足以难倒一生的东西。
比如金钱、比如权力、比如家世……
简谨仪闲暇时回想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竟也会感慨他们那时是真的荒唐,都以为爱可以抵万难。
而现在,别说千难万难,就连见上一面,都成了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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