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梁宗岱先生梳着利落的背头,圆圆的眼镜后面,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和微微向下的紧闭的嘴角都彰显出此人超出常人的自信和执拗,周曦沐上前一步,向梁宗岱伸出了手。
“宗岱兄真是久仰了,你的译诗集《一切的峰顶》现在还收藏在我北平的家中,你的《诗与真》我真是拜读过许多回,里面许多关于诗歌的见解真是鞭辟入里、精到至极,你书里那一句‘真是诗的唯一深固的始基,诗是真的最高与最终的表现!’我深深赞同,一直记到现在!”
突如其来的“他乡遇知音”出乎了梁宗岱的意料,不由得十分感动,他眼神中睥睨万物的高傲不见了,紧紧握住了周曦沐的手。
“周曦沐,你倒是个懂诗的!”
沈从文又引周曦沐来到一位温文尔雅的先生跟前,他身穿风衣,头戴一顶毛呢贝雷帽,阔额长脸,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周曦沐。“曦沐,这位是林同济,三七年就来昆明了,现任云南大学文法学院院长和政治经济系主任。”
“林先生,久仰。”
“曦沐,幸会。”
与林同济握过手后,周曦沐又被引荐给角落里一位身穿长衫、气质忧郁的先生。
“曦沐,这位是冯至,跟同济大学一道南迁过来的,去年年底才到的昆明。”
周曦沐见眼前人竟是自己十分喜爱的翻译家和诗人冯至先生,立马双手握住他伸出的手。
“没想到竟然能在昆明见到冯至先生,先生去年出版的译著《给青年诗人的信》我推荐给了我所有的学生!”
冯至微微一笑:
“那应该归功于里尔克,而不是我。”
除了翻译,冯至的诗写得也极好,周曦沐可以举出《蛇》、《南方的夜》、《吹箫人》等等许多自己心爱的诗篇,但眼下宾朋满座,周曦沐想着既然大家都在昆明,来日方长,便没再说话。
“曦沐兄,我四叔冯文潜在联大哲学系教书,不知你认不认识?”
“文潜兄吗?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系,但大家都在文学院,自然认识呀!没想到竟有这种缘分,实在太巧了!既然如此,以后你要多去联大走动啊,去时一定要找我!”
冯至点点头:“那是自然。”
屋里的吴宓、钱钟书都是周曦沐的同事,傅雷则是之前就在青云街见过,自然不必多说,沈从文又给周曦沐介绍了香港《大公报》副刊主编萧乾、钱钟书在上海光华大学教书时的同事兼室友顾献梁,他现在是清华外文系的助教,跟钱钟书又成了同事和室友。
萧乾刚刚从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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