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今世夫妻一场,来世还能重续吗?若是当真天不假年,我九泉之下能见琮儿琦儿守住荆州基业,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蔡夫人闻言叹息,眼泪如珠串般簌簌而下。
刘表不由得疑惑:“夫人怎么悲色愈浓了?”
蔡夫人只是低泣,刘表被哭的心神不宁,可美人梨带雨,自己实在不忍苛责,待到蔡夫人拭去泪水,刘表才又出言发问。
“主君见谅,实是主君言及身后之事,妾有感于孤儿寡母之艰,心中哀戚。”
刘表咳嗽了两声,蔡夫人忙给他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夫人何出此言?琦儿慈孝,必然会善待你和琮儿。”
蔡夫人微微叹息:“妾亦知琦儿孝顺,方才琦儿还想为主君侍疾呢。”
刘表微微皱眉,靠在蔡夫人怀中缓了一会儿:“既如夫人所言,怎么不见琦儿?”
蔡夫人目露尴尬:“琦儿关切主君身体,妾自然是如实而告,言主君病势渐笃……大抵是琦儿怕扰了主君静养方才没有入内吧?”
“咳咳咳……”刘表咳的脸色紫胀,好似要喘不过气。
“主君!主君!消消气。”蔡夫人又是扶背又是擦汗,服侍的极为细致,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个……嗬嗬……这个……”刘表气喘吁吁,连连摆手,“夫人,我且,且将荆州水军都交由你那两个兄弟,还有,还有,你去把子柔叫来,我要为你和琮儿做打算……”
蔡夫人心中暗骂这老东西临死前反而精明了,竟然还没绝了要立刘琦的念头,眼珠一转,又是一条毒计。
“能得主君这般英主爱重,妾真是三生有幸。琦儿仁孝,整个荆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连主君麾下的官吏都对琦儿赞赏有加呢!何况琦儿也友爱弟弟,说琮儿日后一定能成为信陵君那样的人物……琦儿如此孝悌,还请主君不要过于忧虑,妾相信琦儿会善待我们母子的。”
“信陵君?!他是要做安厘王啊!”刘表一口黑血呕出,面色煞白,额角青筋跳动:“快,快去……叫德珪,异度……不不,叫德珪,子柔还有允儿来。”
蔡夫人一听还叫了张允,便知计策已成,面上泪流不止,眼中却俱是笑意,可怜刘琦做了快二十年孝子,竟被这两三句话一笔抹杀。
刘琦当夜才知晓父亲召集了蔡瑁、蒯良,张允三人议事的消息,顿时觉得不妙,一面差人打探,一面也找来门客问计。
只是尚未商议出什么名堂,便听得屋外哭声震地,几个仆役匆匆进来禀告刘表已死,蔡夫人召自己速速前去主持大局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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