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月色和提灯照得很长很长,光从不同方向照射过来,影子扭曲歪斜,摇晃纷乱,绣嫣心中天地颠倒,竟然一时不知道是行走在人间还是黄泉。
在巷子口,两人又遇到了不放心跟来的夏婆婆,夏婆婆深深看了绣嫣一眼,又深深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叁个人都没有作声,一起回到了沉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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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霜的卧房里,绣嫣呆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天色。
半支开的窗外,天色还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深黑,就像永远也不会亮起来了一样。
吴玉霜命厨房煮了热汤来给她喝,驱驱寒。
热汤的暖气缓缓上升,消散于一室的安静之中。
一夜未睡,两个人都没有睏意,一个人想要一个答案
“你最近夜里偷偷出门,都是去庙里?”吴玉霜问。
不是审问,而更像是姐姐对妹妹的关切。
绣嫣点了点头。
“为了去见…女儿?”吴玉霜问。
绣嫣点了点头。
“你愿意和我说说吗?”吴玉霜坐在她身边,凑近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
不是审问,而近乎是一种恳求的态度,吴玉霜极少在与人的交往中流露出这种的低下的态度。
“……”绣嫣沉默着低下头,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平时生动的脸上也没有了表情,就像是刚刚吃了一颗极苦极酸的果子,吞嚥不下去的样子。
“我有过一个女儿。”
半晌,绣嫣说。
绣嫣的声音很轻,她的眼神也很模糊,虚虚地悬停在空中的一点,像是停在了茶杯上飘起的嫩茶叶。
“什么时候的事?”
绣嫣低眸:“十六岁时,我在扬州歌楼里做小唱,去过许多酒席,当地有个做官的很喜欢我,他为我赎身,我成了他的小妾。”
她说:“不久后,我怀上了一个孩子。”
她说:“我对很多事情没什么指望,但那时候我还很年轻,人活着怎么能一点希望也没有呢…于是我忍不住期盼。当时的老爷对我很好,还有孩子,夫人对我也好,待我如家人,我以为上天终于要结束我的苦难,又不敢作此妄想。”
吴玉霜静静听着。
“那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儿。我怀着她的时候就梦见过她,她来梦里找我,不说话,只是笑。”
绣嫣也笑了,像是想到那个画面了似的:“我给她取名叫芊,我唱过的歌里有一句,‘游丝轻冉冉,芳草绿芊芊’,草是很能活的。”
“孩子五个月的时候,家里接连发生不祥之事。夫人心病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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