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块块水幕看过去,鹿平安还是能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通透。
高高在上的宗门弟子说起他们长老的时候总是满脸崇敬,那些在层层仙门后的长老们有极高的修为,仿佛也有了极高的品行,他们说的一切都是对的,他们做的一切也毫无错处。
鹿平安没见过那些长老们,她只见过那些长老们的应声虫和小走狗,在那些虫啊狗啊嘴里,宗门代表了世上一切的道理,宗门说太阳是黑的,太阳从来是黑的,长老说月亮不存在,月亮就是不存在的。
明明人人头上都有一片天,那些宗门、那些长老和他们的拥趸却硬生生造出了另一个天。
那个“天”很低矮,人人都要低头,甚至都要跪下。
星台和水幕,星台上的天雷和水幕中的鲜血,星台上哀嚎求饶和水幕中的张狂得意,它们帮着鹿平安在心里击碎了那一层“天”。
原来什么化神、什么返虚的长老,也会有私念,会生嫉妒,会做恶行,他们所做的一切是“恶”,是原原本本应该被惩罚的恶,而不是被粉饰成“道理”其他,被涂抹的善恶终究是被涂抹过的。
鹿平安也明白了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这些人作恶,也要付出代价。
“天”的恶早是不能言说的秘密,“天”作恶会付出代价,才是袭向众人头顶的惊天之锤。
俺要状告松云门背信弃义,草菅人命,害死我同村邻居吴宁,这是第一状。
看着石板上的“俺”字,鹿平安脸红了,匆匆忙忙也不知道该说“我”还是“俺”,只能凭借心口那股撑着自己的气闷头闷脑往下说。
状告松云门横征暴敛,欺压松云山外修士,强买强卖,为祸一方,这是第二状。
鹿平安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她手中石板上的字渐渐淡去,又出现了新的。
状告长门宗长老傅重华谋财害命,他在一百七十年前骗婚散修鹿凝,实为盗取鹿凝的宝物稚草,成了长门宗长老,却怕自己罪行败露,又杀人灭口,先杀鹿凝,又杀鹿凝兄长鹿准……这是第三状。
红堇一直看着石板上显现的字,结实的手指捏着笔,认认真真地抄了下来。
“鹿凝,鹿平安,第三个是恁替恁亲人告状来的?”
鹿凝是我娘,鹿准是我舅舅。
举着石板,鹿平安低下了头。
傅重华是她的生父。
细说起来,这是一个很可笑的故事。
她娘鹿凝为了求仙问道,拜入了泽阳门,可因为她的水灵根,她在泽阳门内便被人视为炉鼎,不仅不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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