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家的孪生子,一个端方温雅、一个疏狂倨傲,面貌相似,骨子里却截然相反。但那又如何?全都要在她裙下俯首称臣。
掌灯时分,防风意映不请自来。
璟刚刚沐过身,卧室里萦绕着槿树的香气,有股湿润又悠闲的气氛,看见她时手腕稍稍一顿,笔锋折出意外的顿挫。
“你有什么事?”
“璟,你就不想念我么?我挂念着你的风寒,还特地熬了桂枝汤来呢。”心意拳拳,语带嗔怨,如同一位惴惴不安的妻子,在同丈夫撒娇。
“我从小喝不惯桂枝和芍药,伤风症状自愈就好。“璟压着不耐说,”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夫人自便。“
谁料柔软胸脯就这么贴上了他后背:“你头发怎么还湿着,妾给您抹上香膏吧。”
璟瞬间僵硬,转动不得,怒道:“意映!那天我就说过,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侍奉左右的仆从见状识趣地退下,只留夫妻二人。
防风意映的眼里闪动着泪花:“你以前从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凶我的。你和她又偷偷见面了,对不对。”
涂山璟呼吸一滞,哑口无言。
“高辛民风淳朴,怎会出了这样一位浪荡的王姬,水性杨花,不安于室──”
“住口!“璟盛怒急喘:“防风小姐,请你谨言慎行──”
“她抢走了我夫君,我说得难道不对吗?”
“那天你完全看不到我,所有人都在嘲笑我的丈夫当着我的面对别人献殷勤,我就是个笑话你知道吗!
我对外操持家务,对内服侍亲长,事必躬亲,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还是我完全没有作为你妻子的魅力吗?“
“你说啊,璟!天底下哪有女人做成我这样”
璟的卧室里传来争吵声、重物倒地的声音、和女人压抑的啜泣声。静夜、胡聋、胡哑和另外几个家仆在外间焦急地垂首等候,看不到屋内的情形也如坐针毡。
一番心力交瘁的折磨之后,静夜再进去,防风意映已经走了,留下废墟一样的狼藉。
璟无声地坐在方塌上,双目阖着,手掌搭在额头,已经没有那种轻快飞扬的样子,沉默地像庭院里的槿树。
防风意映带来的酸枝梨大漆盒打开着,那是祛风寒的药汤和一些精致的佐食,还是热的。
“拿去扔了吧。”璟疲惫地说。
防风意映送来的东西,璟是从来不入口的。
但她隔三岔五就来,宗主次次拒绝、次次心软,过后免不了要厌恶烦闷好几天。要是她心里真的有宗主,就不会这么故作姿态地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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