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通报有访客,原来是涂山家商铺的老板到了。
老板将那狻猊葡萄纹样是如何精工细做讲得唾沫星子横飞,小夭不耐烦地打断,问:“涂山璟花了多长时间做的?”
“前后七个休沐!”
“他可真舍得花心思。”小夭笑了笑:“既是送给我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吗?”
“那是当然!为您三百六十岁生辰特地做的那件礼服也快好了,配起来正正好!”
小夭随手拿起一把剪刀,将金贵的绣料绞得七零八落。
“王姬,您这是,您这是!”
“这套染了病气,我不喜欢,让你们族长病好了之后再重新做一套。”
珊瑚从后厅走出来,看见满地残破的金黑丝线,摇着头叹了一句:“王姬又在赌气。”
“哼。我巴不得他去死。绣样算什么,难解我心头之恨。”
“是是是,走也恨,坐也恨。他和夫人琴瑟和睦要恨,他夫人待他不好恨得更凶,对不对呀?”
小夭的脸上挂不住了,咕哝一句:“谁关心他。”说完像个被戳漏气的河豚一样坐了下来。珊瑚叫了一个洒扫的仆役进来,故意懂装不懂说:“涂山族长以前的那些用具是不是也沾了病气,王姬要扔了么?”
“那是清水镇的东西,跟他现在又没有关系。”小夭强行辩解。
天色不早,府里的婢女要服侍小夭休息了。
小夭让珊瑚去取北厢房里的暖褥的香薰,她要偎着睡觉。春暖夜融,早不需要烘热被褥,况且小祝融府什么宝贝没有,王姬却偏偏钟爱那个其貌不扬、已经放不了多少熏物的黑色小陶。以往都是放在主卧的,现在主卧被人家占了,也要特地取来才能安心睡觉。
珊瑚将床铺铺好,熄了海贝明珠灯,王姬在锦被中躺成小小的一团。
赤水族长常年不在府中,王姬又不爱打理后院,家中仆从一律从简,用具也清贵冷淡,白日里因为青丘那一位的意外到来,人仰马翻地添了好多东西,这才有了些人气。
想着璟就在隔了几面墙的地方,睁眼就能看到,小夭仿佛能从空气中也嗅到他温柔舒缓的气息,眼皮逐渐沉重。
“珊瑚我今天气不过,把他打了一顿。他伤得很重…”
“你多送些药去再取一些我的血”
不像往日,王姬很快沉入梦乡,那些戾气、杀伐、被人踩在脚底的不屈刚强被朗月清风拥入怀,化作丝丝缕缕的绕指柔,周身平和又安静。
珊瑚知道,王姬看着率性随和,内里却是过刚易折的说一不二。那些日子的六神无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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