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小孩。女巫把魔药锁在玻璃柜,飞奔过去一把拥住他,道歉忽视了他。他在她怀里无法动弹,脸蛋面团般被她揉了又搓,然而他心房满满充盈:母亲多么爱他,捧住他的脸像看一件珍宝。
他是专属于她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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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记事以来就一直在这里。
这是座极其高耸的塔,没有门,没有梯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供他喘息。从窗口往外望是大片大片阴阴郁郁的苍绿,无法看到尽头宽广到可怖的森林困住外来者也困住里面的人。
“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因为外面很危险啊,亲爱的。”
儿子第一次对外面的世界有所困惑时,女巫就是这样回答他的。
她带来童话书,指着棕熊、豹子等野兽,“光是这些东西会把你这个小家伙撕碎的,我这是在保护你。”
“冷血的精灵会把你变成小虫,凶猛的恶龙会把你吞进肚子,到时候,你就再也见不着妈妈了!”说那些句话时,她脸上的恐惧和担忧不像作假。
他选择信服——也没有别的选项,他身边只有母亲。
他相信她的话:猛兽蛰伏、妖怪肆虐,只有高塔才是唯一安全地。
他按照她所说的去做,选择穿上她给的那些过于清凉的衣服:胸口处开洞露乳的裙装、过于紧绷的旗袍、勒出腿肉的环带和丝袜……他一并接受,虽然对此感到疑惑不解,甚至难以启齿。
他也不了解心里的羞耻是出于什么,母亲很少普及过生理方面的知识。即便已经这个年纪,他还像是没有断乳的婴孩。
会有一瞬间的怀疑。
不谙世事的金丝雀困在笼子里打转,脑袋贴附在冰冷的铁柱,向往外界的自由思想是被扼杀的,但不代表他毫无独立的想法。一点点微弱的思索,风一吹就要散了。
他想,妈妈有点奇怪。
在意他时,她温暖的怀抱和依恋的话语裹挟令他恐惧的占有欲,密不透风地将他缠绕、吞噬作茧;不在意他时,跟她说话她都不愿意理,出门也不会跟他说,将他困锁在高塔里整整一个月,像是全然不在意他的死活,直到他几乎濒死她才如同神明般出现。
不管多过分,她次次坦然,轻描淡写地揭过,好像只是犯了一个微不足道的错误。
“爱”一字从她唇齿间碾过又松开,热切的目光蕴含脉脉真情,往昔被弃离的痛苦在她温热的怀抱中消散。
他枕在母亲膝上,贴近她温热柔软的腹部。她的小肚子带着下坠的肉,白长的裂线化名“妊娠纹”,是生育他的印记,从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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