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第一缕光照在死寂如地狱的村落,白墙结满鲜血染成的手印。
没有任何动静,仿佛什么都不存在过。
阑加浑身欲血,心如死灰,他舔着唇边殷红的血迹,成为了至恶的邪龙。
孟阮心头抽痛,她勉强压下翻滚的心思,问:“那你报仇之后……又去了哪里?”
阑加一路漫无目,去过北平,也呆过天津卫,再前往西安,不知怎么就绕到了茅山,还遇见了一位道长。
他师承茅山老祖,教了阑加一些法术,还将祖师爷的佛尘给了他。
孟择咸敛眸笑了笑,那位老祖应该就是曾经送他茅山玉佩的吧。
这之后的很多年,阑加一边害怕与人类过度亲密,一边又渴望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邪龙对时间的感知与凡人也不同,一百年已足够白发苍苍。
但对于邪龙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他还是拥有孩童般茫然又固执的内心。
阑加偶尔还会变成不同年龄和不同的性别的孩子,辗转在各个孤儿院,被不同家庭收养。
直到十六年前,遇见了如今的这对小夫妻,两人朴实温暖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农人夫妇。
孟阮一面心疼到无法描述,一面又觉得自己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过去就算面对九啾,她也只是疼惜怜爱,却没有如此强烈的内疚自责。
也许,是他们几个都没有说过关于自己的故事。
阑加是第一个把残忍的真相摊开在她面前的。
孟阮闭了闭眼,想象这样的一段人生旅程,就像度过了一个看不见天明的长夜,她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是过于鲁莽和仓促的拥抱,只是攥着他的手,轻声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有尽到我的责任,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上的,你应该恨我。”
阑加有点诧异,张了张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陈大鹏在外头急喊:“快出来!全都出来!出事了!!快!!!快逃啊!!!”
……
钟家在盘私事的时候,陈大鹏还把昨天救下的一位马大叔给喊过来了。
这位马大叔是某家国有企业的高管,以前分管人事,他被主办方请来参加宴会,谁知一眨眼就跑到了这么一个到处硫磺的荒凉地。
陈大鹏蹲在那儿视察地形的时候,他气定神闲地欣赏了一会儿,还问:“你们干这个清洁的一个月能挣几个钱?”
……这大叔也是运气好,遇到了他们。
孔梨站在塔楼上,神色已经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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