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她闭嘴。
妙如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他还不知道那阵是自己叫人放的。若是晓得中间她插过手,怕是她与延昭今日都要交代在这里。
屋中一时暗潮汹涌,阮照秋抬眼去看面色灰败的延昭,“既是天谴…我竟也能有办法?”
“医伤续命的宝物,天界什么没有?可当年牧林仙君为何只身杀进赤渊火海里,差点丢了性命也要把你带出来?血透海棠,是魑魅魍魉的无间地狱里修出的佛花,绝无仅有。”
佛花?夜阑修眉紧蹙,不是魔花么?
赤渊火海,怨魂无数,她在贪嗔痴、怨憎会中长成,却修出了慈悲心性。花是魔花,却有佛性。妙如说着,看了夜阑一眼,意味深长道:无分别心,待人一视同仁;无执着心,不为身外人事所扰。所谓活在此刻,只遵循本心,当合天道。
夜阑心中一沉,极轻地接了一句,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这话与其说是答了妙如,不如说是讲给自己听的。
妙如的一字一句,都像是将他一直不肯直面的现实血淋淋地撕开,逼他睁眼看清楚,阮照秋就是血透海棠,由不得他自欺欺人。
她有她的宿命。
而自己,只怕真的只是个阴差阳错的过客。
可是他做不到放手,粉身碎骨,也要将她留下。
她若只是阮照秋,该多好,没有前尘后事,没有因果轮回。
阮照秋却像是早想得通透了,笑道:竟然这样厉害?怎么早没点化我呢,也不至于连累别人替我受罪。
她说着站起身来,走到愣愣地倚在桌沿的夜阑身边,替他掖了掖散乱的鬓发,夜阑,迟早都是要醒的,我也是,你也是。咱们从端州躲到这里,自以为避开了那些虎视眈眈的妖怪。可谁想到还有神仙姐姐在这儿等着呢。既然避不开,不如还是直面现实的好。
夜阑闷闷不乐,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我只想你做阮照秋,什么都不用管,自有我照看你一辈子。
我也想只做阮照秋,只可惜有的是人不让我做。罢啦,原来我竟这样厉害,不如换我照看你,好不好?
夜阑知道她说笑呢,勉强扯起几分笑意,可只一瞬又叹了口气。
阮照秋摸摸他的脸,正色对妙如道,说吧,要怎么救他?想起前尘旧事,做回血透海棠就行么?
哪里就那样容易。妙如目光凝重,若要能随心所欲,得吃点儿苦头的。
好。阮照秋几乎不假思索。
不好!夜阑听的要吃苦头,身形暴起拦在阮照秋面前,生怕妙如动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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