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入口即化,卷心菜面中带脆,午餐肉吸足番茄汤底,一口下去浑身都暖和起来,仍然是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这么一想,好像从我有记忆起,家里厨房就是陶决在管。他手艺一直不错,只是当年看多了他下厨,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人必须站在板凳上才能炒菜。
我舀起碗底的牛肉块,“……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差不多……你刚出生那会儿?大的小的都躺着哭,总不能我也加入,咱们叁个哭到饿死算了。”
他边说边从碗口抬起头,看我一眼:“还烫呢,你当心别一口吞,尤其牛肉会——”
——会爆汁。
“你怎么……嘶、你怎么不早说……”
眼泪和汗说不清谁先谁后,灼痛从舌尖烧到喉咙口。模糊的视野中,陶决两步绕过餐桌,一把拉开我捂嘴的手:“吐出来,快点!”
我梗着脖子,较劲似的边挣扎边吞咽:“吃进嘴里的肉、啊疼疼疼——吐、吐是不可能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吐的……!”
我言出必行,说不吐真不吐,但下一秒就挣开陶决直奔冰箱。
可惜,拼手速,我终究是输了。
陶决半途劫走我手里的可乐,单手摁住我头顶,严防死守般挡在我和冰箱中间。
近在眼前瞬间变成如隔天堑,此时我已经被烫得眼前发黑,只隐约听见他说什么“第一天”、“肚子疼”,又让我张嘴,便想着张就张,大不了咬死他,然后去抢一辆破破烂烂的老旧皮卡,面朝夕阳亡命天涯。
我连怎么在州际公路上打劫加油站都想好了,口中忽然一凉。
“……?”
陶决一手摁我脑门,一手捏着冰块塞进我仍在使劲的嘴里,挤出一个事不关己的表情:“不心疼你男朋友的手就接着咬。”
我赶紧松开牙齿,仔细确认没尝到血味才放心。
就这一秒钟走神,冰块被陶决趁机推入更深处,用两根手指夹着在舌面上来回滑动。刚刚还张牙舞爪的疼痛,此刻被一寸寸镇压,温驯得像从未存在过。
而我也终于意识到,我和他的距离似乎太近了一些。
“可以了,不用……嘶……”
脑门上的手滑到下巴,捏了捏我开始发酸的腮帮。
“不用什么不用,这不是还疼吗,”陶决掀起眼皮,露出几分他惯有的、让人牙痒的笑,“我做饭好吃我知道,倒也不必为了一口肉烫成这样,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如果他的手指没在我嘴里,这句话说不到一半就会被我顶回去。然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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