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对岸的袁军大营,郭援对着劝说他渡河的众人摆了摆手道:“古语云,半渡而击,是兵家大忌,如今秦军就在对岸,我等若是行渡河之事,恐将危殆,诸君稍待之,且容我静思良策。”
“将军。”一名校尉进言道:“东山的麴将军危在旦夕,我等却于此坐观,无渡河之举,是弃麴将军于死地也,今番就算渡河不吉,但总要尝试一二才是。”
“况且我等身为前军,至此数日不动,来日若是麴将军有个好歹,我等将罪责深重,无法脱身也。”
明面上,这位校尉是在为郭援做打算,推论将来,实际上,他是在为自己做打算。
盖因郭援出身名门,交友甚广,这次就算救不得麴义,郭援想来也受不到大的责罚,而他们这些下面的校尉、千人督,不过是些小虾米,到时候有罪,也是他们来背。
所故,帐内劝说郭援尝试渡河的一众人等,都是为了将来能有托词,来应付掉邺城来的责问,毕竟不做渡河之举,他们便是千错万错了,而尝试渡河却不得渡河,他们的罪责就轻了。
可众人劝说,郭援却是没有松口。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前来通传了一则消息:“禀将军,秦军于对岸沙地上遍放牛马,嚼食河草,又不时有悠哉的笛声传来。”
“什么?”郭援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他的脸上浮起了怒意,秦军这是一点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竟是当着他的面放起了牛马。
“秦军可恨,竟敢如此轻薄乃公。”
郭援怒气上涌,一双拳头攥的绷紧,似是要出言渡河,可过了一会,他面上的怒意消散,露出一个揶揄的神情,即是秦军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打算不把秦军放在眼里。
秦军怎么做,他也怎么做。
一念至此,郭援遂即下令道:“让牧马人驱赶马匹,当着对岸秦军的面散放马匹,好好羞上一羞秦军。”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可真是个天才。’下达完命令的郭援,心下自我表扬了一声,用敌人的招式对付敌人,让他心下十分的畅快。
然而,军令下发两刻钟后,传达消息的亲卫士卒,来到了郭援的身前,他嘴巴一张一合,却是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神色间略显怯意。
“快说,秦军见到我也放出马匹,是作何窘态。”郭援颇有兴致的追问道。
这名亲卫终是咬牙开口道:“将军,秦军聚齐牝马,用以引诱我军的牡马,我军在河滩的牡马见后心动,大半马匹泅水渡河,为秦军所收。”
“我…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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