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摒弃恩怨,持平而论,就凭这几次海战的功业,其实先帝的生平也颇有可称述之处,与这两个谥号还是匹配的……自然,这几次功业多半有因人成事、顺势而为的意思,但国朝不还有英宗这种奇葩么?有叫门天子珠玉在前,先帝能因人成事,何尝又不是另一种英明?
至少先帝没把戚元靖海刚峰拖出去砍了,你还要什么自行车?
一念及此,众人居然都有些默然
当然,摒弃恩怨是不可能的。但主持会议的大佬非常清楚,知道这是在为外务处争取地位。只要将先帝生平的功业定义为“中外仰德”,那替先帝弘扬功德于海外的外务处就是居功至伟,权力永远不可剥夺。相反,如果任凭大学士阴阳怪气、随意攀扯,那否认先帝的人格其实不要紧(反正先帝也没啥人格),万一舆论发酵,保守派顺势而下,将先帝开海的决策,将对西班牙葡萄牙东瀛的战事一并牵扯进来,又该怎么办?
打老鼠总不能伤了玉瓶,哪怕为了海贸及外交,有的事还是要收敛。
……于是,世子的建议居然也堂而皇之上了笔墨,被一并记入了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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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得上话的人都达成一致后,张太岳仔细斟酌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将遗诏的稿子赶了出来,呈交嗣皇帝御览。有高师傅亲自把关,新帝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只象征性更动了几个典故,就同意定谳。
遗诏虽然已经出来了,但后面还有大量重要的流程要走。嗣皇帝入宫后折腾到现在,基本已经是精疲力尽,只能先到偏殿小憩,等待晚上再守夜哭灵;司礼监则忙着到宫中库房调取孝服白幡,召宫人为大行皇帝清理身体、更换衣冠,派礼官向紫禁城及京中各处衙门报哀;而中枢各位重臣稍稍休息片刻,又被许阁老唤起,再到耳房中议论丧礼的仪注。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先帝奉安升遐之后,立刻就是新帝登基大典,样样都是紧要之至的典礼。但大行皇帝在位已久,国家已经有五十年没有操持过大丧了,所以还得重新翻找会典,一项一项的调整仪式,相当之琐碎麻烦。不过,大位已定,遗诏明发,朝中政局重新恢复平稳,这点麻烦也就只是文字推敲上的功夫,已经不必消耗什么心力了。重臣们心态一松,在翻书勾画之余,甚至有心情谈笑几句了。
先前星火入宫,临危受命,一手扶持储君登基;众人团结一致,同进同退,也算有了一点共患难的情谊。高肃卿高学士在心下推敲再三,终于决定在这看似闲淡的会谈中插入一条劲爆的消息。
“下官先前得知,嗣皇帝潜邸已经诞育了一位皇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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