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的小窗,看向归来的蒋茂。
他喝醉了酒,输光了钱,深一脚浅一脚,骂一句喊一句。
他醉得太厉害了,脚下绊到他白日里随手丢下的长棍,一下扑倒在了雪中,醉醺醺地催着淑仪出来扶他。
缩在被子里浑身疼痛的淑仪颤抖着要起身,却被坐在床边的贞仪轻轻按住了肩膀。
片刻,贞仪微微倾身,吹熄了那盏豆灯。
“贞儿……”淑仪一惊,于黑暗中攥住妹妹冰冷的手腕。
淑仪听到她那从不信鬼神的妹妹轻声说:
“大姐姐被他打伤,起不得身。而我早该听他的,从这里滚出去。”
“大姐姐,我们都不该介入这因果。”
“就让他听天由命吧,人各有命。”
淑仪颤栗着,口中喃喃难成语。
贞仪俯下身,牢牢抱住了发抖的大姐姐。
三九四九,冻破石头。
天将明时,王元才赶回,看到了半覆在雪中,冻成了破石头的蒋茂。
没人去动他,詹枚只请了衙役过来查看。
王家人离开前,留下几十个大钱,让两个村汉帮忙料理后事。
三九天,冻土难掘,只费一张破席而已。
小寒,初候,雁北乡。
怔怔惶惶的淑仪牵着善姐儿就此归家。
已很少出屋的橘子冒着严寒,早早等候在大门外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