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可与它“相配”的罗袜都没有了,它们狼狈地赤裸着,暴露出了昔日掩饰在锦绣鞋履之下的畸形与残缺本相。
淑仪拼力爬起来,但仓皇之下那双脚根本站不稳,她绝望地抱着女儿扑倒在地,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闪过自己少时的话语——
她曾将袁机夫人的遭遇视作一种修行,而此刻她自己竟也坠入了这相似的境遇中。
如那双脚一般被彻底规训过的淑仪,此刻纵然恐惧,绝望,无助,却仍未能生出一点愤怒。
人若没有愤怒,就连反抗也注定是没有力度的,范围亦只被框死在脚下三寸之地。
淑仪害怕极了,却只想着跑到屋内躲起来,而非鱼死网破拼命逃出此地。
蒋茂气急败坏之下,不管不顾地抡起一截粗棍,就要砸向淑仪。
然而下一刻,他的后领却被人猛地攥住往后拽去,脚下趔趄之间,一只拳头猝然落在了狰狞的脸上。
蒋茂被这一拳打得歪坐在地,刚起身还未站稳,“啪”地一声,一记极响亮的耳光带着愤怒掴下。
见竟是王元和贞仪,蒋茂一愣之后大怒,抓起那棍子就要向后者还手:“……小贱人!吃了疯熊胆了!”
他举起棍子的手臂没来得及完全抡起,便被一名青袍男子制住了。
此人正是詹枚。
蒋茂被酒色败坏了身子,仅可欺凌弱女稚童而已,此时被詹枚按下,只能无能怒骂挣扎。
王元眼眶通红,还要再对蒋茂动手,被詹枚出声制住了:“兄长!”
蒋茂固然可恨,为此等烂人担上官司却是得不偿失。
那些地痞和许多村民都在后方探头探脑地瞧着。
贞仪已快步去扶淑仪母女。
不足半年的时间,贞仪已几乎要认不出这样的大姐姐了。
“贞儿,贞儿……”淑仪拿满是泥泞血污的手,去握贞仪的手,眼里的泪在颤抖,重复着哀求:“救善姐儿,带善姐儿走!”
看出王家人此行目的,蒋茂的底气更足了。
此等人说难缠也难缠,说打发却也有办法打发,不外乎拿钱换而已。
蒋茂欠了赌债,外头那些正是要带走善姐儿的债主请来的打手,见不到钱不会离开。
蒋茂拿住了王家人软肋,开始狮子大开口,不仅要王家人给他还赌债,还额外索要百两银钱:“她是我的种,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在户籍上写着的!今日若不能叫我满意,谁也带不走她!”
世风如此,饶是袁枚老先生那等人家,昔日将袁机夫人母女接回尚且要扒下一层皮来,好一番纠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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