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仪想到了那年二哥哥出事后,她跟着消沉病倒,大哥哥也曾这样作势要烧书来吓唬她……而这次根本不及她扑上去,拉住了她的人正是大哥哥。
贞仪不明白却也顾不上去明白,她不管不顾地猛烈反抗起来。
“小姐,小姐……听老奴的话,别去,别去了!”满头已找不出半根黑发的卓妈妈也奔过来,和王元一同紧紧抱住疯了一般的贞仪。
“二妹妹,你要恨便恨我……是我带他们来烧的!”王元哑着嗓音大声说。
贞仪挣扎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兄长的脸。
总是一副混不吝而又总能做到圆滑世故模样的王元此际脸上挂满了泪。
贞仪茫然,委屈,愤怒,不可置信,开口时泪也滚下了:“大哥哥,为什么呀……为什么?”
“二妹妹,你听我说……”王元的声音颤栗着,眼里有愧疚,更多的却是无法抗衡的恐惧,他拿冷得发抖的手扶住妹妹清瘦端正的肩膀,摇着头,绝望地对她说:“这次不一样。”
同上次假装要烧书不一样。
同以往任何一次家中遇到的状况也不一样。
贞仪颤颤转头,看向那些人,再看向守在院门处只在勉强维持“秩序”的几名官差,迟迟明白了什么。
那火油同时浇在了她心间,经火把一触,轰然烧起了熯天炽地的怒火。
就在王元以为妹妹被吓住劝住了的这短短间隙,却见贞仪猛然冲扑上前。
几人急乱阻止之下,贞仪扑倒在地,卓妈妈爬跪到贞仪面前,用尽全部力气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年迈的卓妈妈因为想要保护贞仪而逼出了巨大的力量,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方式。
贞仪的脸堵在卓妈妈的衣襟里,她愤怒的嘶喊也全被埋在了里面,庞大的崩溃在这方寸黑暗间疯狂地游走碰撞,试图撞出一点出口和光亮,却注定徒劳。
在贞仪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曾在一片麦田里救下了卓妈妈,小小的她抱住了伤痕累累的卓妈妈。
那天夜里,大母和贞仪说,这世间有两种恶,一种恶是季五那样的恶,这是愚蠢笨拙的恶;而另一种恶,可以被藏在圣贤道理鲜亮皮囊之下,让你轻易看不出他在作恶。
彼时的贞仪听得害怕,抓住大母衣襟,仰脸问:【大母,那要怎样才能识破躲过?】
大母未答。
而此刻贞仪终于亲眼见识到了这第二种恶,可即便它足以被识破,却无法被躲过。
夏未尽却冬已至。
那些被翻找出来的书稿几乎堆成小山占了小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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