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色的军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寒风刮得人面颊生疼,群臣活动早已僵硬的面部肌rou,一个个高呼万岁,可心中究竟如何作想,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对于桓元在关中的肆意妄为,郗归并非全然不知。
她知道桓元是因有襄阳兵作倚仗,所以才如此不知收敛。
可他只看到了郗归有北府军作底气,却没有真正意识到,她靠的不仅仅是北府军的武力,更有军心民心。
郗归叹息着说道:“‘民心向背’这四个字,看来桓元是永远都学不会了。”
“您管他作甚?等襄阳兵失了襄阳,看他还怎么嚣张?”
说话的是郗归的新助手徐南枝。
她原是南渡流民的后代,祖上也曾出过读书人,只是南渡后日子不好过,家中男人都靠苦力维生,只识得几个字罢了,算不得有学问。
唯有南枝这个女孩,因为家中三个哥哥已能卖力养家,自己又年纪尚小、生来体弱的缘故,倒是跟在祖母身边,一边干活,一边靠着沙土、读诵学了《毛诗》和《论语》。
当初北府军将士子女可入蒙学读书的新规传开后,徐南枝年近不惑的父亲徐慕,想到老父临死之前的殷殷嘱咐,义无反顾地带着二十出头的长子徐书从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