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走马灯,可以平静地,冷淡地,甚至是狂热地兴奋地目睹人的死亡,也可以如同一个在丰收时节的农民快活地收割作物一样收割他人的灵魂。
正因为知晓这一点,每当她畅谈此事,我的獠牙便痒的难耐,若非她每次都表示并没有解约的打算,而契约虽然淡化,却也确实留在她的胸前,我大概早就拧断了她的喉咙。
她真的是胆子很大,甚至敢挑衅和驳斥死神,明明我并不在她的身边。我很好奇,身为一个柔弱的人类,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让她在具有完全压倒性实力的对手面前依旧能挺直脊背,硬起颈项,用冷漠的目光与他们对视,用毫不留情的话语与他们交流。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大约叁月前的一天,她带着那只狗前去拜访葬仪屋先生,在喝茶之余,葬仪屋先生再次提及了契约的事情。“执事先生已经离开你快半年了吧,你还不解约吗?”
“现在捕狗队那么猖狂,要是把项圈取掉,大概会被捉住打死的吧。”我的主人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摩挲着那只狗脖子上的项圈,他蹲在她的身侧,将鼻子搭在她的膝头。“我还是个好主人的。”
葬仪屋先生尖声笑了起来,长长的指甲隔着两层衣料,点在了契约之上。“你应该明白的吧,那份契约阻挡了你的幸福。如果你还留着它的话,那条锁链会一路把你拖拽到深渊里哦。”
“葬仪屋先生,”我的主人放下了茶杯,庄重地看向他厚重头发下掩盖着的青金色的双眼。“我送给你的眼镜还在吗?”
“在啊,度数也正适合呢。”
“把它戴上。”
葬仪屋先生从口袋里掏出那副眼镜,架在了鼻梁上,两条镜腿被撑开,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
“看着我。”我的主人说道。
“什么?”葬仪屋先生没有弄明白。
“我说,看着我。”我的主人忽然站了起来,跃上身下作为板凳的棺材,旋转一周,做了个小丑一般的亮相动作。“我看起来,有很不幸的样子吗?是我垂头丧气,还是穷困潦倒,抑或是迷失自我,自怨自艾?”
葬仪屋先生愣住了,那只狗也愣住了,但随后,他那并不发达的大脑以为这是我的主人要陪他玩什么新的游戏,也跳上了棺材,一边疯狂地摇着尾巴,一边转着圈圈,然后纵身一跃,扑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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