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贴在膝盖和大腿上,不肯再抬起来。
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很冷吗?他问了,她不回答。他空洞的眼睛里闪过狂热,温暾的情感与同情几度抖栗着从脸庞上掠过。但很快,他的表情又由痴傻到惊恐,到麻木,再到黯淡,最后只剩下一片平静与虚无。
这当口,那句温柔的、孱弱的、悲戚的话语,那句如同流落他乡时睡在露天的游子所说的话语,又在耳边出现了:“请你保护好她。”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一边走还一边想:这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我只是被梦中的美好所迷惑了。
回到了有人烟的五台山,能清晰地看到一缕缕灰黑色的烟飞向天空,仿佛几条脏兮兮的溪流,正顺着天空小径淌入云海。是炊烟呢,哪家人在煮饭吃。雪已经堆积在了寺庙前的台阶。在这值得纪念的日子,单调的黑烟和门口扫雪的门子也显得可爱了。雪花一言不发地降落在静静的文殊寺,在消失的最后一秒都还闪闪发光。
从那之后,寺里的和尚们再也没有笑过他,反而纷纷献上敬意:智深,你有大智慧,有大勇气,哪是我们能比的。智深,往日是我们看走眼了,原来你才是最有觉悟和佛心的!智深,你具备活佛的潜质啊!
与他们和解后,生活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谁忤逆他,得罪他,哪怕他依然在该坐禅时呼呼大睡,都没有人提醒了。生活一帆风顺,反而显得死寂,毫无趣味,只剩下一堆麻木不仁的阴阳头。寺庙墙的裂缝看上去像一张张嘴,似乎打算对路过的人说些什么,却也不肯出声。刚开始他确实觉得可怕,静得出奇,不论是别人还是他自己,都彻底变了。但渐渐的,一年又一年过去,他也不得不习惯。
最崇敬的智真长老都没有说他做错了什么。他可以就在文殊寺里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和尚,就这么住一辈子,看着墙角的石头上反射出彩色的阳光和门口那棵树的影子在地面晃来晃去。当初要出人头地,发扬大丈夫风范,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热血也渐渐没有了,怕再次听见草丛里有娇吟声,很可能是女人在求救,也懒得管了。就这样不出乱子,不惹祸,也挺好。得道高僧就是这样吧,与人无争,不为俗世起波澜,永远冷静且冷淡地注视着生活中的一切,能混一天是一天,自称通透。
看来长老也是料事如神,俺果然有慧根呢,这么快就成了得道高僧,比任何一个同门的师兄弟都早。就这样过了十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每夜,他都能听见山下人们的嬉笑声。这些没有出家的人似乎很充实,不知道今晚街上又有什么好耍的,这么热闹,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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