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腕,劝慰地拍了拍,道“打个好底子,往后才不会出事儿。这是如何行使主权的问题。”
螺旋楼梯上摇曳的身影顿住,文宜随即停下脚步,抬头就见祁庸一手扶着栏杆,回头无奈地看着她。“我又说错什么话了?”文宜瞧着她的脸色,有些心虚地乐了两声,道“小心点,别摔了。”
文宜说的都是养宠物的经验。小鱼到新家有点趴缸、夹尾,放在暗处静养几天就好了。小狗情绪敏感、冲人狂吠,多做脱敏训练就好了。正常人得知朋友的配偶情绪低落,不管是否真心,总会说两句安慰的话,可文宜就不会往好了劝,经常混乱中立、偶尔混乱善良,主打自由自在和随心所欲。看她又想小事变大,大事爆炸——当然,前提是别人的事,祁庸忍不住叹气,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扭头走了。
她分析过文宜的性格成因,其实也不难理解。文家有遗传性的视神经萎缩,致病性线粒体dna的突变位置在3460g-a,从母亲到女儿都是携带者。媒体将之称为代代相传的烙印,文家人则称其昏星的诅咒:未得满足的情感消除在平静与悲伤兼而有之的午后,哪怕是诸神也惋惜于昏星的出现,使得夜幕又从高高的山上降下。
文家的女人有25%的可能在后天失明,平均发病年龄三十一岁,男人就更不必说了,概率高过抽奖活动中的‘谢谢惠顾’。
和文家所有人一样,文宜淑质艳光,美若有神。她的妈妈从不亏待自己的眼睛,只有艳压芸芸众生的漂亮男人才配和她在一起,为她成熟的卵子供精。至于那男人的情感需求,谁在乎?那么多钱砸下去,想买谁都买来了。如果他的问题连给钱都解决不了,那就停他的卡,让他自己安静两天。
大概因为视神经纤维退行性病变总是急性发作,造成的损伤又不可逆转,时间对于文家人来说珍贵异常。因为总有一日,所有鲜艳的色彩、陆离的形状,所有引动人心的美景与艺术,都将成为无法追溯的旧日国度;成为令人着迷的幻想,浮于历史的安乐乡;成为遥远而极乐而美丽的怀旧之情;成为假的、不确定的、有所隔阂的回忆和想象。文宜的妈妈恨不得一年有十三个月,每月有三十二天,她很少将时间花在先生和孩子身上,因为不关注自己的每分每秒都是浪费。
自然而然的,文宜小时候和爸爸更亲近,和妈妈有点不太熟,妈妈身上很多缺点在文宜的眼中被放大了。她可以接受妈妈的繁忙和冷漠,也可以接受母父间压抑的氛围和极度不平等的地位,她不在乎。姥姥说过,只有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事能打扰她看矿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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