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神,像是中了森林女神的魔法,直直地走了进去。从公园西侧走进去很快就会遇见一座湖。我最喜欢绕着湖边走。不管是寒冬或者是酷夏,湖周围的景色像是一幅幅印象派的画。不同的季节有相同的光在湖面流转。冬天一场大雪过后,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光就在冰上倒影出几座位于公园对面的摩天大楼。夏天,冰融了,摩天大楼的倒影随着流动的水纹时而变短,时而变长。同样的光,在不同季节里也会有不同的感受。然而,今天我却看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光。在树丛间出现了点点亮光,时明时灭。原来都市里也有萤火虫。要发现萤火虫需要点耐心,必须站在一处用力用眼睛看才会发现牠们的踪跡。牠们发出的光很柔和微弱,一不小心就会被其它亮度比牠们高的东西给掩盖。在公园里行走的人不少,但却很少人停留观看牠们。我想是因为我很「间」吧!牠们就像是在门口的月亮,一直都在。只是来往的人匆匆,很容易就把牠们给忽略掉了。我在公园里随意间晃。还记得当时刚到这座城市的时候,疫病依然肆虐着全球。在一个冷冽的一月早晨,我搭地铁第一次来到这座公园。当天的人不多,我就一个人走着,一个人走着,和冬日的暖阳对话,和光秃的枯枝对话。因为疫病的缘故,我多了一个和天地精神往来的难得机会。有了那次愉快的经验,之后我间来无事时就会来这座公园里走走。哪怕再累,来到这里就能让疲惫不堪的精神状态得到舒展。最后,我走到西72街。此时的太阳已西沉。我望向西方,两旁是古典与现代风格交错的住宅大楼,画面正中央是一条长方形延伸到远处的天空。太阳的馀暉像是一支画笔在空白的画布上挥洒出动人的渐变色彩,紫、红、橘、黄不断变化。我突然想到《庄子》「知北游」里的一句话,「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此时的天地如此安静;我,如此无语。
整理好行李,跟所有朋友说了最后一次再见,我踏上回岛屿的路。飞机在四零五四年七月三十日的凌晨零点四十四分起飞。在飞机上,我望着窗外机翼上闪烁的红点,思绪在洪荒间游走。突然间,我想到我蜷蹲在西76街与阿姆斯特丹大道交叉口旁人行道的那个六度夜晚。当晚让我有力量站起来的是一个念头,一个我一直逃避的念头。从我有记忆以来,有一段时间我的生活是在医院度过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要频繁地出入开刀房。后来才知道,我的身体上有一个与生俱来的缺陷,叫做「髖关节发育不良(ddh,developmentaldysplasiaofhip)」。这种病症在婴儿中的发病率大约为百分之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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