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准仪式。
后半夜的露水打湿了晾在窗台的巡检图,汉娜用圆珠笔添了只飞鸟。笔尖戳破纸面的瞬间,警报器突然嘶叫,监控屏显示有生物触碰7号管红外线。两人跟着老吴冲进夜幕,手电光束尽处,受伤的东方白鹳正在用长喙叩击管道,金属回声里混着石油流淌的汩汩声。
晨雾再临时的嘎日迪像被重置的游戏场景,汉娜的帆布鞋印与昨天的重合成谜。卢勇在早餐桌布上画出管道与鸟道的交错点,番茄酱标注的碰撞区恰好盖住油渍。老吴嚼着酸菜包子嘟囔:“该给管道刷警示色了,”又斜眼瞥向窗外,“可候鸟哪认得人类的安全色?”
返程大巴启动时,汉娜的额头紧贴车窗。
晨光中,输油管道表面凝结的露珠正被早班工人擦拭,那些坠落的水滴里,或许藏着某只夜鹭最后映照天空的瞳孔。
卢勇的蓝牙耳机漏出半句歌词,混着引擎轰鸣,竟与昨日焚烧原油的爆裂声形成完美和弦。
轮胎摩擦声撕开草原的寂静时,汉娜正用指甲刮蹭袖口的沥青渍。
大庆赛车小镇的巨型广告牌在百米外闪烁,霓虹灯管拼成的“极速狂飙”字样下方,三只沙百灵正在啄食赞助商洒落的能量胶颗粒。
老吴摘下湿地巡护员的胸牌,换上印着油污的安全员臂章。“草原赛道每圈消耗八升汽油,”他踹了脚围栏边蔫萎的碱蓬草,“够这群草喝三年。”卢勇的镜头追着呼啸而过的改装车,排气管喷出的热浪将蒲公英种子熔成透明空壳。
维修区飘来的合成机油味道里,汉娜发现生锈的零件架后藏着废弃鸟巢。六枚淡蓝鸟蛋泛着冷却液般的荧光,蛋壳表面还粘着去年赛事的入场券残片。“是灰椋鸟的巢,”老吴用扳手敲了敲支架,“它们总把防冻液当露水。”
冠军车手签售会引发的欢呼声中,三台割草机正在碾压缓冲区植被。汉娜弯腰捡起半截环颈雉尾羽,羽毛根部沾着的融雪剂结晶正腐蚀着虹彩。卢勇突然拽她退后两步,爆胎的赛车擦着隔离带冲过,飞溅的碳纤维碎片在阳光里折射出彩虹。
“冷却塔漏水形成的盐碱湖,”老吴指着赛道外围的白色结晶带,“大雁喝了会脱水。”话音未落,四只翘鼻麻鸭误将柏油路面当作水面,降落时在胎痕里摔出凌乱划痕。维修队拎着吸油毡跑来时,鸭群已歪斜着飞向冒烟的烧烤摊。
地下油库的通风口涌出温热气流,汉娜的围巾被吹成帆。卢勇伸手抓握的刹那,气流中突然卷出越冬的毛脚燕,它们用翅膀切割出的乱流竟让三辆并排赛车同时偏离轨迹。监控屏前的工程师们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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