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劈开墨绿色水道,汉娜突然趴向船底:“快看!鲫鱼群在跳八字舞!”粼粼波光穿透玻璃,将她的金发染成流动的琥珀色。卢勇举起相机时,船身猛地倾斜——前方芦苇丛突然收窄成三米宽的天然隧道,垂落的苇穗扫过他们发顶。
“低头!”船工大喝一声,汉娜缩脖的瞬间,船尾螺旋桨搅起的水里,突然窜出只翠鸟。蓝绿色羽毛擦过她手腕,衔走的银鱼在阳光下甩出串珍珠。
空中栈道在芦苇梢头蜿蜒,汉娜攥紧望远镜:“十点钟方向有团褐影在动!”防腐木缝隙漏下的光斑里,苇莺正用蜘蛛丝缝合巢穴,喙尖还粘着片柳絮似的芦苇。
卢勇突然拽她蹲下,铁质网格地面透出下方景象:四只刚羽化的丹顶鹤幼崽正在泥滩练舞,灰褐色绒毛随笨拙的踢踏动作簌簌掉落。汉娜的呼吸在望远镜镜片上晕出白雾:“比柏林动物园的驯养版可爱一百倍!”
栈道拐角处的电子屏突然亮起警示红光,广播里传来管理员急促的声音:“各位游客请注意,西南方向即将形成鸟浪,请勿在观景台长时间逗留……”
汉娜刚在观景台支起三脚架,天光忽然暗了三度。远处芦苇海平面腾起灰褐色云团,数万只椋鸟组成的鸟群开始变幻阵型。
“像不像被风吹散的《向日葵》?”汉娜的镜头追着鸟群旋转。卢勇突然指向变异中的鸟阵:“快看!它们在拼中国地图!”鸟群恰好掠过太阳,投下的阴影轮廓竟与辽东湾地图严丝合缝,盘锦的位置正闪烁着由鸟翼迭成的鳞状光斑。
气浪裹挟着羽绒扑来,汉娜的遮阳帽被掀飞。卢勇探身去抓,却见一只落单的椋鸟俯冲下来,喙尖精准衔住帽带,将战利品挂上三十米高的信号塔。
正午的游客中心飘着苇叶粽香,汉娜对着导览图犯愁:“下午的徒步路线到底选红标还是蓝标?”管理员擦拭着鸟类环志钳笑道:“蓝标道能看到须浮鸥育雏,不过……”他忽然压低声音,“最近芦苇迷宫东南角有对黑翅鸢,无人机都追不上它们的飞行轨迹。”
腐殖土气息渐浓,汉娜的登山杖突然戳到硬物。扒开层层苇叶,半截沉船桅杆上缠满藤壶,木质纹理间嵌着块生锈的铜牌——「1987年科考船搁浅点」。卢勇用湿巾擦出模糊字迹时,汉娜突然拽他衣袖:“嘘!头顶有扑翼声!”
两只黑翅鸢正掠过芦苇尖,爪间银鱼甩落的水珠在阳光下炸成彩虹。汉娜的相机连拍键都快按出火星,却没注意运动鞋正缓缓陷入松软的沼泽。
卢勇拽住汉娜背包带的瞬间,她的左脚已没入黑泥。挣扎间惊动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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