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跑进雨里时,琉璃瓦上的积水正把整条街倒映成流淌的油彩。
六点整的钟声震落梧桐叶,汉娜在铸铁长椅上展开湿漉漉的旅游地图:“还有二十分钟夕阳就落到钟楼尖顶了。”她舔了口融化中的樱桃冰淇淋,嫣红汁液溢过虎口。
卢勇突然抽走地图,俄文报纸“哗啦”展开:“本地人说,这时候该去听穹顶回声。”螺旋楼梯的铜把手还残留阳光余温,他们挤进塔楼狭窄的瞭望窗,恰见落日卡进教堂金十字的缝隙。
“许愿时间到。”汉娜合掌时睫毛沾着金粉,卢勇却凝视她鼻尖的冰淇淋渍:“这种童话时刻,不是应该”钟声再次轰鸣,惊起群鸽掠过他们发梢,未尽的言语融化在暮色里。
当晚的月光把青铜邮筒照成银白色,汉娜却攥着漂流瓶迟迟不松手。“万一二十年后我们”她的嘟囔被卢勇的举动截断——他掏出列巴店的诗集残页,钢笔尖在背面飞快游走。
“那就再加个即时生效的。”封口蜡滴落的瞬间,大连港的夜航船拉响汽笛。琥珀色信笺上,钢笔字洇开温柔的褶皱:
“今日预言:
二十年后某位老太太,
仍会拽着老头去面包房读诗,
然后嘲笑他俄语发音比套娃还笨拙。”
……
海之韵公园的晨雾还缠着松针,汉娜的运动鞋已经踩响第十八级木栈道。
“这个坡道会吃声音!”她对着山谷大喊,回声却坠入浪涛里。卢勇攥着两份鲅鱼馅包子追上来,塑料袋窸窣声竟真被某种力量吞没,直到他开口时,声波才突然撞碎在岩壁上:“这叫怪坡——下坡费力,上坡省劲。”
汉娜的矿泉水瓶骨碌碌滚向坡底,却在某个节点开始逆行。“牛顿的棺材板要飞了。”她笑着倒走,马尾辫发梢忽然扫到卢勇僵在半空的手——他正试图抓住被海风掀翻的景区地图。
滨海栈道拐角处藏着座褪色的贝壳雕塑,汉娜凑近辨认铭牌:“2005年大连国际沙雕节遗作。”浪扑上观景台时,她突然拽着卢勇蹲下:“快看!涨潮时像不像海底隧道?”
咸湿水雾漫过玻璃围栏,折射出蓝绿交错的波纹。两条小黄鱼从虚影中游过,卢勇的指尖在雾气里划出弧线:“这是去年放生的那批鱼苗。”汉娜的镜头追着鱼群转向他侧脸,取景框里却撞进半截暗红——某对拍婚纱照的新人正将头纱抛向浪尖,纱尾恰好掠过他肩头。
“沾点喜气。”新娘塞来两颗酒心巧克力,贝壳包装纸上印着“海之韵限定款”。卢勇剥纸的手顿了顿,汉娜已咬开自己那颗,酒液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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