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渴,直到干涸而亡。纸是医院的手术报告单,在更久之前,他就做好最坏的预备,输精管绝育,术后复查的零活精子,是海水被蒸馏至安全的证明。
陈年闭上眼,睫毛抖个不住。因被看光,温柔的皮囊下潜伏着堕落的意志。再睁眼时,有种决然。他从没那样勇敢地注视我,勇敢成透明的无声沸腾的泪,烫伤我。多神奇,我想,我能在同样透明的雨里辨出他的泪,就像在世间千万人里认出他是我的爱。
他伸出手对我说,你想要什么,现在尽管来拿吧。
我凌厉地看向他,道,不会后悔吗?在我抓住你一起掉入万劫不复以前,你还有机会离开。
离开你,我又能到哪里去呢?他心甘情愿地一笑,毅然向前,紧紧拥我入怀,声音透过骤雨清晰落在我耳畔:我从没像现在这么明白,回到正轨只是妄想,没有比失去你更可怕的事,你想做什么都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秋天来了,忧伤的爱结成金色的麦穗,他终于挥起镰刀。
太漫长了。忽然耳鸣声锐利,似长长的尖叫几乎刺破我耳膜,我仰起脸,情绪是淤积日久的泥沙,只等这场暴雨冲刷。
我摇着头说,我恨你。然后撕咬他的唇,直到闻见铁锈的腥甜。痛也没有推开我。
我生来就意识到自己的残缺,因为属于我最重要的部分被永久地寄存在陈年那里,如果不能得到他,独自走在世上,我会失衡,我会眼瞎心盲,我会模糊生与死的边界。哥,除了你,我别无所求。
倒在礁石和海滩的怀里,风雨剥开我们臃肿的伪装,只剩肉身的坦率爱欲的赤裸。
当我解下衬衫的纽,衣领滑下肩头的刺青,他第一次遇见它,问,我怎么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失联的时候。我笑着说,你没有发现它,是因为长大后你一直都不敢看我。
他缓缓地,沿着流淌的雨,嗅吻我的肩。
皮肤缠动间黏满潮湿的沙粒,粗糙地将我们研磨,要从毛细孔直磨到骚动不安的心底去。
这里已成世界的尽头,地狱敞开怀抱,低低呐喊我们的名,来吧,抛下前因,无论后果,在这里,无有顾忌,只有彼此。
我混沌的爱痛欲恨,旋成一场飓风,要狂暴地将他卷入自己的深处,要他彻底成为我体内的某部分,谁也带不走。
他的罗盘迷失了航向,我是他不能脱困的水域,扬帆,沉没,扬帆,沉没。
朽掉的身,极乐的魂。意识在海底着床的一霎,听见远处有雷声隆隆,庆贺我们的落难。
回到酒店房间,我们在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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